逆轨_回忆 挑衅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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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回忆 挑衅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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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院病房里,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弥漫着。谢知聿是在第二天凌晨醒来的。我坐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,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,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没什么表情的脸。

    他似乎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带着痛楚的吸气声。

    我抬起头,合上电脑,走到床边。他缓缓睁开眼,眼神先是有些涣散和迷茫,聚焦后,看到站在床边的我,瞳孔猛地一缩,下意识地就想挣扎着坐起来,却又因腹部的剧痛而无力地跌了回去,额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
    “别乱动。”我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什么情绪,伸手按响了呼叫铃。

    护士很快进来,检查了他的情况,表示出血已经止住,但需要绝对卧床静养,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。整个过程,谢知聿都异常沉默,他避开了我的视线,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
    护士离开后,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你胃出血,需要静养。”我打破了沉默,语气公事公办,“公司那边,我已经让助理以你的名义请假了。你父母那边……”我顿了顿,“我告诉他们你出差了,过几天再联系他们。”

    他依旧看着雪白的墙壁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: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   这句道谢,干涩而疏远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我淡淡回应,“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说完,我便不再看他,重新坐回沙发,打开了笔记本电脑。我没有像寻常妻子那样嘘寒问暖,没有询问他是否疼痛,是否需要什么。我只是在那里,像一个尽职但冷漠的监护人,确保他不会死在这里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态度,不再试图开口,只是静静地躺着,望着天花板,眼神空洞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偶尔,他会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,却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我履行着“妻子”的义务,每天会来医院一趟,停留的时间不长不短。我会带来一些文件让他签署一些无关紧要的、谢家产业相关的流程性文件,会听取医生的病情汇报,然后便以工作为由离开。

    我开始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林家的公司和暗中对谢家的调查上。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,从商业往来、股权结构,到一些陈年的、几乎被遗忘的旧闻,试图拼凑出谢家内部真实的权力图谱,以及他们如此急切绑定林家的深层原因。

    我让自己忙碌得像一个旋转的陀螺,用繁重的工作和冰冷的调查数据,来填充所有可能产生柔软情绪的空隙。我需要距离,需要冷静,需要弄清楚,面对谢知聿时,那偶尔掠过心头的异样,究竟是恨意未消,是报复后的空虚,还是……别的什么我不愿深究的东西。

    我减少了与他的相处,每一次见面,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疏离。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刻意回避,变得更加沉默。我们之间,仿佛隔着一层越来越厚的、透明的冰墙。

    23

    在谢知聿出院后,我们维持着表面夫妻的生活。我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,并对谢家的调查取得了零星进展。但真正让我心绪不宁的,是今天需要回父母家取一个旧物——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子,里面装着我少女时期最珍贵的纪念,尤其是那枚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、雕成小天鹅形状的羊脂玉平安扣。

    回到别墅,我径直走向书房,却一眼看到那个檀木盒子被打开了,就放在书桌显眼的位置。而谢知聿,正站在窗前,听到动静,他转过身,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、混合着犹豫、慌乱和某种决绝的复杂神情。

    我的目光瞬间被盒子内部吸引——里面被翻动过,而那枚羊脂玉平安扣,不见了踪影!

    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你动了我的东西?”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
    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摊开手掌。那枚温润洁白的玉扣,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。

    就在这一刻,看着他那只拿着玉扣的手,看着他身后明亮的窗户,一段被尘封的、模糊而尖锐的记忆,如同被闪电劈开迷雾,猛地撞进我的脑海——

    ……也是这样一个光线刺眼的白天。

    逼仄的佣人房门口,我的行李、画稿、书籍……所有属于我的东西,被像垃圾一样粗暴地扔出来,散落一地。

    我哭着跪在地上,徒劳地想捡起那些承载着我过去和梦想的碎片。

    而他,站在不远处廊下的阴影里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听到他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,对佣人说:

    “清理干净,一件不留。”

    然后,我听到了清脆的、玉石碎裂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猛地抬头,看见那枚外婆留给我的小天鹅玉扣,从一堆衣物中滚落,掉在青石板上,瞬间断成了两截。那断裂的声响,和我心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……

    我以为我忘了。

    上一世,很多细节我都不记得了,浑浑噩噩,如同梦魇。

    直到此刻。

    那股被剥夺、被践踏、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被无情摧毁的绝望和心痛,跨越了时空,如此清晰地再次贯穿了我的灵魂!

    我猛地后退一步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看向谢知聿的眼神里,充满了无法抑制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憎恶。

    “谁允许你碰它的!”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几乎破音,不再是质问,而是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。我冲上前,近乎粗暴地一把将玉扣从他掌心夺了回来,紧紧攥住,那坚硬的触感提醒着我它此刻的完整,却也无比清晰地映照着记忆中它碎裂的模样。

    谢知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、远超他预料的激烈反应惊呆了,他愕然地看着我,下意识地想解释:“阿音,不是你想的那样!我只是看到它,觉得有些眼熟,想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想起什么?!”我厉声打断他,眼眶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泛红,前世今生的恨意在此刻完美交融,如同沸腾的岩浆,“想起怎么把它也毁掉吗?像上辈子一样,把它摔碎,和我的所有东西一起,像垃圾一样扔掉?!”

    我的话如同天方夜谭,却带着如此真实不虚的恨意砸向他。

    他彻底懵了,脸上血色尽失,嘴唇翕动着:“什么上辈子?阿音,你在说什么?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够了!”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。眼前的他与记忆中阴影里的身影重叠,那种被侵犯、被掠夺核心之物的恐惧压倒了一切。我死死攥着玉扣,指节发白,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它还存在,才能抵御那灭顶的绝望。

    “谢知聿,我不管你想确认什么,盘算什么,”我的声音低沉下来,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冰冷和决绝,“从你碰它的这一刻起,我们之间,就只剩下恨了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眼中那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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