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轨_破水?! 破冰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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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破水?! 破冰 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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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间仿佛在医院那次崩溃之后,被无形的手偷走了一段。又或者,是我们刻意地让它变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日子不再以“天”为单位,而是以他身体的细微变化,以我们之间那些沉默又小心的互动为刻度。

    他依旧消瘦,孕期的负担让这份消瘦显得更加触目惊心。脸色总是苍白的,像久未见光的细瓷,眼底带着褪不去的倦意,像两潭沉寂了太久的深水。

    但比起之前那种仿佛随时会碎裂的绝望,如今更多了一种认命般的、带着疲惫的平静。

    我们之间的话依旧不多。

    大多数时候,客厅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,或者偶尔杯碟轻碰的脆响。他常常是蜷在沙发里,身上盖着那条我给他拿的薄毯,手里拿着一本书,但目光常常是虚浮的,久久不翻一页,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。

    而我,就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处理一些不得不处理的邮件,或者也只是拿着一本书,心思却大半落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我们会默契地避开彼此的目光,却又在每一次他因为腰酸而轻轻变换姿势时,在我因为伤口隐痛而微微蹙眉时,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动静。

    信息素的抚慰,成了我们之间最直接,也最心照不宣的联结。

    通常是在午后,阳光变得温吞,空气有些滞涩的时候。他会变得有些焦躁不安,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,呼吸也会稍稍急促一些。那是他身体本能地在渴求安抚,尽管他从未开口。

    起初,我会有些僵硬,因为释放信息素这件事,曾经充满了冰冷的交易和屈辱的意味。

    我走到他身边,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坐下,这个高度,刚好不会给他压迫感。

    “不舒服了?”我会用很轻的声音问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通常不会看我,只是极轻地点一下头,或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“嗯”。耳根会不受控制地泛起一点薄红,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需求,还是因为这无声提醒着过往的姿态。

    然后,我会开始释放信息素。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冰雪气息的、充满压迫感的冷松木,而是努力让它变得温和,像初春林间缓慢融化的雪水,带着一丝生涩的暖意,小心翼翼地将我们两人包裹。

    当我的信息素触及他时,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体的变化。那紧绷的肩线会几不可查地松弛下来,一直微蹙着的眉心会缓缓舒展,连那总是带着苦涩药味的、微弱的雪松白茶气息,似乎也会变得平和绵长一些。他依旧闭着眼,但那种全身心放松下来的依赖姿态,是骗不了人的。

    这个过程,不再是一场对抗。有时,他会无意识地朝我这边微微侧身,像一个寻求热源的孩子。有一次,他甚至在我信息素最平稳柔和的时候,真的靠着我身边的沙发扶手,沉沉睡去了。呼吸均匀绵长,那是药物之外,真正意义上的安眠。

    我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任由阳光将我们两人笼罩。看着他沉睡中难得安宁的侧脸,感受着他身体传递过来的、微弱的信任,心里那片冰封的荒原,仿佛也有什么东西,在悄无声息地融化。

    除了信息素,我们也开始有了其他笨拙的互动。

    有一次,他端着水杯的手抖得厉害,温水洒了出来,弄湿了他的裤子和地毯。他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,脸上闪过一丝难堪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我立刻起身,去拿了毛巾,自然地蹲下身,先替他擦干了裤脚的水渍,然后再去处理地毯。

    他僵在原地,低头看着我,很久都没有动。

    还有一次夜里,我因为噩梦惊醒,心脏狂跳,冷汗涔涔。走出房间想倒杯水冷静一下,却看到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微弱的光。他裹着毯子坐在那里,望着窗外的夜色,背影单薄而孤寂。

    他听到动静,回过头,看到是我,眼中闪过一丝同样的惊魂未定。

    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,仿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未散的恐惧。

    最后,是我先走了过去,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。

    “睡不着?”我问。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,沉默了一会儿,才点点头。

    我没有再多问,只是安静地陪他坐着。过了一会儿,我再次释放出温和的信息素,这一次,不是为了回应他身体的渴求,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和安慰。

    他接受了。我们就这样,在寂静的深夜里,共享着这一方被微弱信息素笼罩的小小空间,抵御着各自内心的寒凉。

    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,像溪水缓慢流过卵石,无声无息,却也在悄然改变着河床的形态。

    我们依旧很少谈论过去,也很少展望未来,只是贪婪地、又带着几分惶恐地,攫取着当下这偷来的、脆弱的宁静。

    像是在暴风雨眼的中心,暂时获得了喘息,明知外围依旧是狂风暴雨,却也只能紧紧抓住眼前这片刻的、虚假的太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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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,缓慢地流淌在客厅里。他蜷在沙发靠窗的那头,身上盖着那条已经有些熟悉的薄毯,我坐在另一头,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,处理着一些不那么紧急的邮件。

    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慵懒的宁静,只有他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,和我敲击键盘的轻响。

    这种平静,脆弱得像一层肥皂泡,我们都知道,却都默契地不去戳破。

    然后,他的手机响了。

    不是寻常的铃声,而是一种尖锐、急促的特定铃声,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瞬间刺破了满室的安宁。

    我看到他整个人猛地一僵,手里的书差点滑落。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摸向口袋,拿出手机,当看到屏幕上闪烁的“母亲”二字时,他的脸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、混合着恐惧、厌恶和极度紧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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