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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玉簪沉(中) (第10/24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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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六、玉碎

    我被安置在幽王宫一处僻静的宫院里,身份依旧是女奴,但铺宫、仆役、用度比孺人之例。

    因为名不正言不顺,云韶不能常常来与我见面,然而他明白我心中的关切,每每过来,都为我带来宫外父母弟妹的消息,他们终于被迫接受了投靠幽王的事实,听闻父亲偶尔入宫与幽王清谈,弟弟们照常读书,只是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兕子缠足。

    有一回云韶带来了几篇大父的诗赋文稿,看得出是当年精心誊写过的,只是有些残破不整了,他说,自明远先生获罪,诗稿文集俱被焚毁,这些是他当年偷偷默下来的,留给我做个念想。大父的诗文辞赋幼时父亲俱都教过我,虽经年磨灭,总有些许残存的记忆,于是主动请命:

    “妾虽不才,愿意试着续补一二。”

    那以后云韶便陆陆续续地带了文稿来,或是他自己的存稿,来自多方文士的记诵,俱都交付于我,我便一一勘校续补,分目而辑,总算初得当年《陆明远集》的概貌。

    云韶长我十一岁,然而私下里他并不教我唤他兄长,也不要我唤他殿下,而是让我直呼他的表字“云韶”,我觉得有些冒犯,与他分说道:

    “你是我大父的弟子,论理说与我爹爹是一辈的,合该叫你一声阿叔才是。”

    他自小体弱,饮食男女之事上极为克制,过午不食,从不在女子房里过夜,是以我们的雨露是很少的。

    我想他大抵不是什么端严古板之人,却极其爱惜体面,他生气从来不会谩骂吼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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